零跑打響二線造車新勢力上市第一槍

小鵬、理想和蔚來相繼赴港上市后，二線造車新勢力也開始坐不住了。3月17日，港交所披露的信息顯示，浙江零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（簡稱零跑或零跑汽車）在香港提交上市申請材料。這也意味著，繼蔚來、小鵬和理想之后，零跑有望成為國內第四家上市的造車新勢力。多達605頁的招股書中顯示，零跑汽車與頭部造車新勢力理想汽車同時創辦于2015年，至今實現量產交付三款車型，分別是智能純電動微型車T03、智能純電動轎跑S01、以及中型智能純電動SUV C11，去年全年合計交付43,748輛，同比增長443.5%。

事實上，即便是在二線造車新勢力中，零跑汽車也只是追趕者。數據顯示，2021年新勢力銷量排行中，“蔚小理”以年交付近10萬輛的體量排在第一梯隊，哪吒、威馬和零跑排在第二梯隊，其中前兩者銷量分別為69,674輛和44,157輛。然而，正是這么一個在造車新勢力中聲量一直都不高，外界對其最大印象也更多停留于純電動微型車T03的零跑汽車，卻能夠成為首家上市的二線造車新勢力，很多人都在好奇：為什么會是它？

“跑步”上市的零跑

零跑上市的第一款車零跑S01（指導價11.99-15.09萬元）瞄準的是特斯拉。2019年1月3日，零跑S01上市時，官方稱新車擁有堪比特斯拉的智能駕駛輔助系統。零跑汽車創始人朱江明甚至對零跑S01充滿信心：“用戶訂單超3000臺，銷量過1萬是有足夠信心”。

然而，現實情況卻并沒能如零跑所愿。上市當年，零跑S01單月銷量只有兩位數，2020年全年銷量僅為1000輛左右，而到2021年零跑S01全年銷量僅為634輛。無法在10萬元以上市場打開局面的零跑汽車，為了盡快實現銷量增長進而謀求上市，便將目光瞄準了微型電動車市場。2020年5月，零跑推出了旗下第二款車型零跑T03（指導價6.89-8.49萬元），如果僅從提振銷量的角度來看，零跑此舉顯然是走對了。自上市后，零跑T03迅速在微型電動車市場站穩腳跟，數據顯示，2020年T03全年銷量為10,266輛，而到2021年更是增長到38,463輛，并成為零跑汽車的銷量主力。2021年銷量大幅提升后，零跑的營收也呈現上漲趨勢。2021年零跑營收為31.32億元，相比2019年、2020年的1.17億元和6.31億元有明顯提升。與此同時，零跑的毛利率虧損也在進一步縮小，2019-2021年，零跑的毛利率分別為-95.7%、-50.6%和-44.3%。

不過，雖然營收和毛利率都在向好，但零跑T03銷量占比過高（約占零跑全年銷量的89.2%）也導致單車毛利較低，進而導致虧損逐年加大。招股書顯示，零跑汽車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分別虧損9.01億元、11億元和28.46億元，三年來總計虧損48.47億元。以2021年零跑43,748輛車進行推算，每多賣一輛，就要多賠3萬。相較而言，同為二線造車新勢力的哪吒，其產品銷量結構更為合理一些。2021年哪吒近7萬交付量中，哪吒V（指導價6.59-12.08萬元）和哪吒U Pro（10.58-17.98）的銷量比值在6:4左右。對于零跑而言，雖然通過調整戰略推出零跑T03提振了銷量，但如果想要進一步提升毛利率和單車毛利，乃至實現盈利，那么向中高端市場發起沖擊是必經之路。零跑在招股書中也明確提出，“我們主要聚焦于價格介于人民幣15萬元至30萬元的中國中高端主流新能源汽車市場”。

這也意味著零跑需要加快推出中高端新車的速度，同時加大技術研發力度，而要實現這兩點，資金是重中之重。但是虧損逐漸加大也導致零跑面臨現金流緊張的問題。招股書顯示，截止2021年年底零跑汽車受限制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達到57.14億元，作為對比，“蔚小理”三家都手握約400多億元資金。零跑到了一個不得不IPO的地步。

靠“高性價比”沖擊中高端市場

去年10月，零跑沖擊中高端純電動車市場的首款車型C11上市，新車主打15-20萬元純電中型SUV市場。

在上市兩個月后的12月，零跑C11銷量從上市首月的272輛迅速增長到2,164輛。從增長態勢來看，零跑C11還是有一定市場潛力的。不過從今年1月開始，零跑C11銷量增長開始放緩，1月、2月銷量分別為2069輛和1521輛。一方面，每年一季度是汽車銷售淡季，整個車市銷量普遍出現環比下滑，零跑也不能逃脫規律；另一方面，從去年8月開始，零跑于金華自建的工廠開工，T03也從外包生產變為零跑自產，由于需要保證T03供應的，C11產能爬坡仍需一段時間。因此，C11到底能否帶動零跑銷量增長，調整零跑產品銷量結構，還需要未來幾個月市場表現來驗證。

除C11外，招股書還顯示，零跑將在明年二季度發布一款中大型轎車C01，預計三季度實現交付。同時，招股書透露，零跑計劃以每年1-3款車型的速度，在2025年底前推出涵蓋轎車、SUV和MPV在內多種尺寸在內的8款新車。

多數造車新勢力會采用單市場打透的策略聚焦于SUV市場或轎車市場，如蔚來在推出ES8后，又推出了ES6和EC6兩款SUV，在市場和銷量穩定后，再轉場推出ET7和ET5兩款轎車。零跑不同，其采取了多線出擊的策略，同時布局多個品類市場，已上市或即將上市的四款車型，涵蓋了轎跑、微型電動車、中型SUV和中大型轎車，未來還將推出MPV車型。多線出擊的優勢在于，可以通過推出不同品類、級別的車型，避免產品內耗，推動零跑整體銷量增長；劣勢在于，如果瞄準某品類市場的產品無法達到銷量預期，那么零跑還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喪失該市場的份額，因此也極為考驗零跑的產品定義能力。

零跑采用多線出擊策略的底氣在于“高性價比”。如擁有2930mm的軸距、最高610km的續航，同時也全系標配了L2級駕駛輔助系統的C11是一款中型SUV，但它的指導價卻只有17.98-22.98萬元，而蔚來EC6/ES6、極狐阿爾法T、威馬EX6等中型SUV，價格普遍在25萬元甚至是30萬元以上。同樣主打“高性價比”的還有即將上市的中大型轎車C01，新車采用電池底盤一體化（CTC）設計，配備90kWh電池NEDC續航700公里，但主打價格區間同樣在15萬元到20萬元指尖，相比而言，同為純電中大型車的極狐阿爾法S、極氪001的價格在25萬元以上，蔚來ET7更是突破了50萬元。如無意外，未來零跑將推出的其它幾款車型，也都會采用“高性價比”的策略。至于這種靠“高性價比”多線出擊的產品策略，是否能夠成功，仍需等待后續市場驗證。

將主抓研發和渠道

零跑想要成功進入“15萬元至30萬元的中國中高端主流新能源汽車市場”，除了產品外，技術也至關重要。

在技術研發領域，小鵬提出了“全棧自研”，而零跑在此基礎上又提出了“全域自研”，甚至零跑還曾喊出“三年超過特斯拉”的口號。據此前的零跑2.0戰略會，CEO朱江明向媒體透露，零跑從動力系統到智能網聯系統，再到智能駕駛系統，全都主“全域自研”，甚至全都從0代碼開始寫。不過招股書顯示，零跑過去三年的研發投入并不算多。2019至2021三年，零跑研發開支分別為3.58億元、2.89億元和7.40億元，三年合計研發投入13.87億元。相比之下，2021年前三季度小鵬、蔚來、理想在研發上的投入分別為26.63億元、20.73億元和20.57億元。但是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在于，雖然零跑在技術研發上的投入遠遠低于外界的猜測，但投入產出比之高效也同樣超出外界預計。

資料顯示，零跑擁有1082名工程師，從油冷電機驅動總成、CTC電池模組、電池管理系統，再到車機系統、車燈、云平臺、智能駕駛芯片算法等都是零跑自研。而至今，零跑已在三電系統、電驅動等領域擁有行業第一梯隊的技術實力。零跑的動力電池采用自研成組設計，自建電池工廠PACK及成組的模式。自研的CTC電池底盤一體化技術，也將于C01上搭載。同時，零跑還研發出了800V高壓快充及配套的SiC電驅動，支持400kW快充功率，充電5分鐘續航便能達到200公里。此外，零跑自建浙江金華工廠能夠年產20萬個電池包，以及25萬臺驅動電機。自主研發的第一代永磁同步電機擁有最大功率200kW、峰值扭矩360Nm、最大轉速13000rpm的參數。同時，招股書透露，零跑正在自研的擁有更大功率、更高效率的油冷電機，也將于2022年Q3量產。

不過“全域自研”也讓零跑有限的研發資金過于分散，導致在部分領域的技術產出不如預期。比如，在已上市的C11上，搭載了零跑耗時三年自研的智能駕駛芯片凌芯01，但從實際表現來看，雖然算力高于2018年發布的Mobileye Q4，但在如今造車新勢力產品普遍搭載更高算力的局面下，優勢已經不在。零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，因此朱江明在去年接受采訪時表示，凌芯01之后，零跑將暫時停止全新芯片研發。招股書中也顯示，零跑的研發計劃中并沒有智能駕駛芯片相關信息。在產品、研發之外，上市后零跑或許將進一步優化線下渠道網絡的建設。零跑采用了與小鵬相同的渠道銷售模式，即直營店與渠道合作伙伴店相結合。零跑渠道在去年迅速擴張，截至2021年12月31日，零跑擁有23家直營店，而其渠道合作伙伴店，從年初95家增至年末291家，同比增長215.4%。

從渠道門店總數量來說，零跑的規模已經接近小鵬汽車，但從直營門店的占比來看，則要遠低于小鵬。去年三季度數據，小鵬擁有167家直營門店和104家授權門店，相比零跑更為均衡。造車新勢力普遍重視直營渠道的原因在于，能夠掌握一手的掌握用戶信息和需求，并提供統一化、標準化的服務，相比于擁有多年渠道經營積累的傳統品牌而言，這兩點對于“新”勢力而言是極為重要的。此前由于在資金緊張的同時，又要確保銷量的穩步增長，因此零跑不得不“少建直營店，多建授權店”。而在成功上市后，提升直營店的比例或將是零跑今年的主要任務之一。

隨著原材料的進一步上漲，造車新勢力在近期普遍對旗下產品進行了調價，受此影響二線造車新勢力的生存壓力也必然會更加嚴峻。在這種局面下，手握更多現金流也就意味著，在未來波云詭譎的新能源車市場中，擁有更多應對變化的底牌，零跑在此時間上市，或許正是看到這一點。繼零跑之后，哪家造車新勢力會緊隨著跑步上市，威馬還是哪吒？我們不得而知。但可以肯定的是，零跑或許將成為點燃造車新勢力第二輪上市潮的導火索。